由自主的朝床边走去。
“入我清欢帐,做我梦里人。”虞姨微笑看着她,“上去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回到从前,所有痛苦的,伤心的,后悔的,都不会存在了。”
莫潇潇依言坐在了床上。
沙曼觉得这一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想扯住莫潇潇。
虞姨看向她,“你是想帮她?”
沙曼点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帮她。”
“那就尊重她的决定吧。”虞姨微微一笑。
沙曼被那温婉的笑容蛊惑,点了点头。
“回去吧,明天早上我还你一个完整的莫潇潇。”虞姨道。
沙曼跟着她下楼,出了别墅,仍旧觉得恍惚。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嫪云卿的电话。
“曼曼,你在哪里,舞会都快结束了。”嫪云卿和柳叶在校园中散步。沙曼不在,他也觉得没意思,拉着柳叶出来溜达。
“我在女生宿舍楼这边。你们能过来吗?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沙曼犹豫道。
“好,我们马上过去。”嫪云卿没问出了什么事,与生俱来的热心肠让他立刻找人问了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跟柳叶一起跑了过去。
嫪云卿和柳叶赶到的时候,沙曼正坐在别墅楼下的长椅上,托腮望着楼上。二楼灯光氤氲,淡青如鸭蛋壳一般的颜色。
“发生了什么事?”嫪云卿问。
柳叶有些犹豫,莫潇潇怀孕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嫪云卿表情真挚,柳叶也带着善意的笑容。沙曼看着两人,想了想还是道:“我的好朋友莫潇潇怀孕了,她要堕胎,我就带她来找宿管员。”
☆、第十章清欢帐(下)
“堕胎来找宿管员,奇怪的搭配。”柳叶道,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长椅靠背。
二楼光影一闪,柳叶抬头,一抹纤细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只是瞬间,灯光忽暗,仿若错觉。
长眉皱起,柳叶凝视那扇窗户许久,刚才的身影就像廊桥鬼魅,不复再见。
“我们学校的女生若是不小心怀了孕,不愿声张,都是来找宿管员。她会给她们喝一碗红色的药汁,胎儿往往都能顺利打下。”沙曼道。
“那喝了药的女生,之后有没有异常?”嫪云卿问。
沙曼想了想摇头,“没有,她们都恢复的很好,身体完全没有受影响。只是有些消瘦。”。
嫪云卿摸了摸鼻子,扭头对柳叶道:“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是有问题。”柳叶道,头一次跟嫪云卿达成一致。
“我很担心莫潇潇,她被宿管员留下来过夜,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沙曼道,漂亮的脸上有焦灼的神色。
“之前有留下过夜的女生吗?”柳叶问。
“有。”沙曼点头,“播音主持系的系花柳依依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在这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就变得跟普通人一样,胎儿也莫名消失了。她的身体没有变化,只是丢失了跟前男友的一段记忆。”
“只是记忆么……”柳叶喃喃,倏而轻笑一声,淡紫色的眼眸浮上一丝轻蔑。
沙曼不明所以,不敢答话。身边的男人身材颀长,抱臂站着,长腿摆出一个随意的姿势,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中看来颇有些邪魅,紫色眸中的疏离之色在他不刻意伪装的时候完全显露出来。
沙曼眼睛眨了眨,将迷离的神色掩盖住,移开目光,道:“你们……能帮帮潇潇吗?”
“她已经进了美杜莎的洞穴,无法逃脱变成石像的命运。”柳叶淡淡开口。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淡漠,嫪云卿一度以为他被姒艾附体了。
沙曼怔忪,“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办法是有的。”嫪云卿忙安慰她,“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过来。”
沙曼看了眼二楼,虽然担心,却毫无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将沙曼送回宿舍,嫪云卿与柳叶又路过那栋别墅。
“看。”柳叶道。
“什么?”嫪云卿四顾。
“这周围飘荡着的血灵。”柳叶凝视夜空。那些还未出生就完结的生命,入不了轮回,孤独的在空气中游荡。因为被咒法控制,挣脱不开这方寸之地。它们悲号,咿呀哭泣,令闻者动容。
嫪云卿后知后觉,经他提醒,方开了眉心轮天眼,看到这番惨象,又立刻闭上。
“这地方杀戮之气太重,此时又阴阳交接,正不胜邪,我们赶紧离开。明天早上再过来。”嫪云卿道,脚下不停,快步朝校门走去。
柳叶懒散的跟在后面,夏夜微风浮动他的发丝,薄唇轻启,他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有虞了。”
嫪云卿倏然停下,怔了许久,方道:“她不是死在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了么,你一定是看错了。”
柳叶弯了弯唇,紫眸中却是落寞,“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了。”他不再说话,走过嫪云卿,消失在前方的夜色中。
夜风又起,嫪云卿眨了眨眼,胸中郁结的气息疏散不开。他吐了口气,今晚仍旧无星,暗灰色的天空是京都的特色。有些记忆就像伤疤下的血肉,以为掩盖的毫无踪迹,但其实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蹭落了结痂的疤痕,记忆便清晰可见。
他现在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记忆,第一次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人生大梦,一晌清欢。
世间有多少痴男怨女被情字所误,饱受痛苦的折磨。“痴”这个字最是害人,山盟海誓早已不在,隽永深情也被侵蚀殆尽,那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