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为此林少平不知道发过几次怒,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郑建华是秀丽县的一哥,再加上公安局局长必须通过人大选举任命,而郑建华本身就兼任人大主任的职务,所以他在反抗几次后,发现最后不但无功而返,反而还让他这个公安局的一把手就好像在夹缝中生存一般,毕竟胳膊永远都是拗不过大腿,郑建华随便找点小麻烦都能够让他头疼很长一段时间,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刚来是那股锋芒毕露的势头也渐渐的被磨平,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敢干敢冲的劲头,每天都是非常小心,兢兢业业,深怕有那方面处理的不好,就得罪了一大帮人,这两年下来他一直都把自己装扮成那种平庸的干部,采取什么人都不得罪的办法,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两年的日子,可是谁想到他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两年,却躲不过今天。
林少平见到阮余光对秀丽县委的那些领导们大发雷霆的时候,心里就不停的打颤,毕竟是他们秀丽公安局把吴天麟等人从云台村请回来的,虽然阮余光发怒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点他们县公安局的名,但是他相信阮余光在骂那些领导的时候已经把他这个县公安局局长也包括进去,所以当他听到阮余光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的时候,马上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苦于阮余光他们目前正处在公安局大院里,他这个公安局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只能郁闷地守候在公安局办公大楼前,等待着阮余光的发落。
此时的林少平无疑是处于极度焦虑不安当中,即使是当年他刚刚到秀丽县上任,遇到各种各样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虑过,他见到阮余光的秘书小林从那边向他走来,心跳急速加快就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这刻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那刻忐忑不安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他看到林秘书走到自己的跟前,连忙迎上去,唯唯诺诺地对林秘书问道:“小林秘书!阮书记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林局长!现在阮书记要跟吴医生一起去秀庄,由于我们的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阮书记让你们公安局也派一辆车子。”林秘书见到一脸惶恐的林少平,心知林少平担心的是什么,虽然他不清楚林少平是否也卷入到秀丽县的事情当中,但是林秘书跟林少平之间私下有些交情,所以林秘书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用平日那种公事公办的口气。
林少平在秀丽县工作的这两年,虽然开始的时候被郑建华打压,但是因为他所处在的位子,郑建华也不止一次向他抛出橄榄枝,曾经被郑建华数次打压之后的他,深知如果拒绝了郑建华,那么他今后不但在秀丽县的工作绝对是举步艰难,可是如果接受郑建华的橄榄枝,那就等于给自己戴上一副镣铐,所以在衡量再三之后,他只而且还可能成为本省第一位被人大罢免的公安局长,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能采取最中庸的办法,一边虚与委蛇地装出一副成服的样子,接受郑建华抛出的橄榄枝,一边在暗中收集一切有关秀丽县问题的证据,当然了,为了避免引起郑建华的警觉,这两年下来,他确实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做下许多违反组织原则的事情,同时每年也从郑建华的利益集团那里分到多少利益,当时为了将来不被郑建华利益集团所牵连,他都会第一时间捐赠给希望工程,并留下捐赠的单据,所以此时当他听到林秘书提到秀庄,一缕诧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马上意识到秀丽县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而这次郑建华等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秀丽县的问题马上就能够解决,林少平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不过现在的林少平并不关心这个事情,因为他知道即使到时候真的查到自己的头上,他仅凭着那些捐赠单据,就可以让自己置身事外,所以这个时候对他来讲,他最关心的是今天公安局把吴天麟等人请到公安局的事情,连忙看了一眼远处的阮余光,见到阮余光正跟吴天麟在谈话,随即低声对林秘书问道:“林秘书!那位吴天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省委魏忠喜副书记和咱们老板都那样紧张,都说人到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老哥我这次算是彻底的倒霉到家了,竟然无缘无故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也不知道阮书记待会会怎么处理我?”
林少平在没调到秀丽县公安局来工作之前在市公安局当刑警支队的支队的副支队长,而林秘书的妻子则是刑警支队的内勤,那个时候林秘书并没有成为阮余光的专职秘书,只是市委办公室里的一名普通的干部,但是林少平丝毫没有因为林秘书的身份,反而因为两人都是姓林,私下林少平总会把林秘书的妻子喊做弟妹,在工作上对她也非常照顾,所以因为这层关系,林秘书和林少平两人私下的关系也非常好,所以这个时候当林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