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本是微微莞尔,听得这话来“咦”的一声,当下将扇子翻过来睁大眼睛细看一番,挠挠头笑道:“房大哥,你也喜爱丹青术啊?宁某真是失敬失敬了!”
老房本来还不太好意思,听了这鼓励话,登时来了劲,只将腰杆一挺,清清嗓子昂首道:“那是自然!这……不就是蛋清吗?我老房做j-i蛋那可是一绝啊!烹饪煮炸样样拿手!嘿嘿,没想到宁先生这么有学问的人,也爱做j-i蛋?不过您可真挑食儿,只要蛋清不要蛋白?这样,宁先生要有空,自管来我房间找我,你放心,蛋白我包了,蛋清全留给你!嘻嘻,保管叫你吃个够……”那老房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竟是越来越大胆,将手一伸,便要去拉扯宁先生那玉葱也似的玉指。
那宁账房眼睛一瞟,溜溜的打个转儿,便也不甚在意,就在老房伸手那一刹那,伸出折扇在老房肩膀上轻轻一点道:“据宁某看来,这扇面上,画的好像是朵莲花吧?房大哥,您的‘蛋清’啊,还是留给自己吃吧,宁某消受不起啊!”说罢哈哈大笑,抖了抖身上一尘不染的儒装扬长而去。
“老房,老房?人家宁先生都走了啊,你还愣着干啥?闻味儿呢?那咋也不见你鼻子动啊?”
许久,那老房竟然还是直愣愣的立在原地,汗都滴到张大的嘴巴里了,也不去理会,一旁的伙计瞧着奇怪,伸手在老房眼前晃晃,正纳闷间,忽听一个又高又尖的声音叫道:“兀那小二,还做不做生意?过来伺候啊!”
众人循声看去,见那靠窗户的桌上坐了三个人,瞧他们衣衫s-hi透,各个背着个大大的行李包,又是提刀又是佩剑的,看来是远行赶路的武林人士。
此时大燕民风尚武,家家都常备刀剑防身。江湖中有真本事的豪杰颇受朝廷重用,路上时时冒出个把子武林人士,众人也不觉奇怪。
那伙计见得生意来了,也顾不上那老房能不能动,急忙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来了来了!客官有啥吩咐?”
其中一个瘦高的男子皱皱眉道:“先给我两杯清茶解解渴吧。”
那小二一听这人只要清茶,不由得一阵鄙夷,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不要别的了?”
“小兄弟,我们是临时歇歇脚,就要几杯茶水,还请你行个方便。”这次发话的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中等身材,略有些臃肿,须发尽数被汗水染s-hi贴在脸上,边说话边擦着汗水。
那伙计瞧他说的恭敬,也赔了个笑脸道:“大爷,咱们店里有规矩,客人来了,定要消费够三两银子才成。您……您这几杯清茶,可是远远不够啊。要不,我给你上点点心之类的东西?您看,凑也得凑到三两不是?”
那一行三人面面相觑,愣了片刻,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往桌上重重一摔道:“你放……放……”
“我芳芳?”那伙计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却仍是笑呵呵的道:“客官,我不叫芳芳啊。您……这是想芳芳姑娘了?成成,她就在城南,我这就给你找去。嘿嘿,不收您多,五两银子跑路费。”说罢油乎乎的双手已然摊到那汉子面前。
“五……五两?疯……疯……”
那伙计听他这么一说,一拍大腿大喜道:“要不爷怎么比我多拿把剑呢?就是有见识!凤姑娘您也认识?好好,我这就去请她,十两银子,全襄阳府的最低价了!”
“c,ao!”
别的话结巴,这个字却说得可毫不含糊,干脆利索的给蹦了出来的。这大汉说完甚是痛快的舒了一口气,怒目圆瞪的看着伙计。
那伙计听得明白,当下一脸不悦道:“客官,咱们说得好好的,你干啥骂人?”
“嘿嘿……还说得好好的?我师兄老早就骂你了。你个蠢货!”那一旁高瘦的男子接口道:“一开始说你放屁,后来是说你疯子!”
大夏天的本来火气就大,其容得如此煽风点火?那伙计此时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顾对方是否武林好手,大吼一声道:“他妈的,我的地盘你还骂我来了?房大哥,砸场子的来了!房大哥!”
可怜他那房大哥仍是口水汗水齐流的立在原处,哪里动弹得了半分?其余的人遇上这事是避之唯恐不及,只会凑在一旁看热闹,哪会上前帮忙?那伙计见没人上来,这才有些胆怯起来,只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拍拍老房道:“房大哥,房大哥!”
“哈,臭小子,就嘴皮子厉害吗?”那高瘦男子不住的冷嘲热讽,只听得那口吃的大汉在一旁手舞足蹈连连点头,只恨不得那张利嘴长在自己脸上。
“小华子住口了。你看那人,有点不对劲!”先前的老者忽然开口,指了指老房道:“那人像是被点了x,ue道,小心点,别撞上朝廷的人了,你先去看看。”
那瘦高的小华子点点头,提起桌边的长剑越了过去,只把那伙计吓得屁滚尿流。小华子得意的一笑,更不多言,只伸手在老房胸口x,ue道点了几下,那老房见得有人过来解救自己,只欢喜的眼咕噜直转。
然而小华子点了几下,忽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向后一跳,“啊”的一声叫道:“师叔,师叔!这是,这点x,ue的手段,是那宁……宁!”
那老者听得小华子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将眉头一皱道:“小华子你也结巴了?什么宁不宁的?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