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灰白的耳朵尖上染了些病态的红色:“我、我……我不哭了。”
“哦,是么?”初玲将刚刚抹了眼泪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牵着阿寒继续朝停靠在河边的船只走去“那要是下一次又哭鼻子了该怎么办?”
“我不哭的,阿寒不哭了……”
“那这样,你哭一次,就得吃半个面饼。”
阿寒半张着嘴,想答应,但是又不敢答应,最后竟然支支吾吾的又红了眼眶:“玲玲……欺负人。”
“你哭了,要吃面饼啦!”初玲哈哈哈的笑了出来“吃半个哦。”
“我,我没答应。”一听见要吃那种难吃的东西,阿寒便急得要命“我刚刚,我刚刚没答应呢。”
“我听见你答应了,你说‘好!’。”
“我没有,我没有!”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阿寒眼眶里面滚出来,他哽咽着不停的说‘我没有’‘玲玲欺负人’‘我不吃我不吃’。
最后初玲是笑到不行,弯下腰喘了会儿气才直起身用手绢帮阿寒擦起眼泪来:“好好好,好了呀好了呀,我知道了,刚刚是我欺负人,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阿寒抽泣了几下,委屈的看着初玲。
“哭一次我们不吃半个,吃半半个,好么?”
“好……”
这答应才出口,阿寒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他呜呜呜的摇晃起笑得更厉害的初玲:“我、我……我……”
“这次你答应了的啊。”初玲收回笑,装作严肃“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以后哭一次就要自己主动的吃面饼。”虽然你不哭我也会逼你吃。
被绕进去骗得团团转的阿寒感觉天都要塌了,之前他是不怎么明白初玲为什么会说他笨,今次是体会到了,他好像真的有点笨。
第8章 船篷
“玲玲,玲玲……你,你不过来么?”
“不,我待在这里就很好。”
初玲抱着自己的剑和包袱缩在船篷内的角落,背靠着好几大筐子的白萝卜和土豆,她真的很不习惯船只漂浮在水上的那种晃荡感,这总会让她回忆起之前差点溺死的感觉。
和浑身紧绷的初玲相反,阿寒倒是很新奇,他趴在船头低头看着绿色的江面,偶尔还伸手去捞几个水花玩。
两人此时已经搭乘着便船驶离了渡口有小半天,除了两岸的青山已看不见其他能方便落脚的陆地,早些还在渡口的时候初玲是寻觅了好阵子要经过晋北的船只,可大部分不是路途不同就是不想搭载他们,因为初玲能给的钱实在是有些少,而且她还不乐意同一条船上有其他顺风客。
不过就在初玲要妥协带着阿寒和其他人同乘一条装满鸡鸭的木船时,一个挑着两框土豆的船夫路过她身后叫住了她,那船夫好似是听见初玲刚刚同别人商议渡费,便说自己船上装满了农作物,余下的地方还可以坐两三个人而且还正好是去晋北,就叫初玲把钱给他来搭他的船。
初玲掂掂手中的五枚铜币,上下打量那船夫一个来回就答应了。
从上船后船夫也只是简单的同初玲聊了几句家常,内容大抵是最近农田里面的收成,家里小孩生病和市集里的些见闻,顺便也问了问阿寒为何是那副孩童心性,初玲基本用假话回答了,发觉初玲聊性不大后船夫也就未再开过口搭话,只是站在船尾安安静静的撑船。
而阿寒在玩够水后终于越过堆叠的竹筐回到了小船篷内,他想挤到初玲身旁边做但无奈她身边全是土豆和萝卜筐子,根本没有空地给阿寒坐:“玲玲……”
“恩?”初玲仍旧是抱着剑一动不动“怎么了。”
“我想挨着你。”说着阿寒就开始可怜兮兮的挪动那些筐筐“这些太多了。”
“别乱动。”因为阿寒这一连串举动船身开始额外晃动起来,初玲脸色发白的瞪着始作俑者“你再动我要吐了。”
“对不起……”阿寒立刻停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可他还是想过去坐在初玲身边,所以就探着脑袋望来望去“不舒服么”
初玲半眯着眼睛:“你靠着船壁坐好,不要乱动。”
“好的。”接到指示的阿寒只能乖乖坐在了几个筐子后面,但眼睛还是紧紧的落在初玲身上“玲玲,要,要吃药么?”
“我为什么要吃药?”
“因为,刚刚你说……你说你要吐了,不舒服。”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有些晕船。”说着初玲换了个姿势靠在身后的白萝卜筐上“而且我晕船的话不也刚好能给别人下手的机会么。”
阿寒疑惑的看着初玲:“别、别人?”
原本站在船尾撑船的船夫听见初玲那句话已经停止了动作,船也就慢慢悠悠的变慢了。
“是不是啊,撑船的。”说话间初玲拔出剑朝阿寒那边一挥,叮啷一声,一枚菱形的镖子被剑弹开插入了船篷顶上,如果初玲反应不够快,那么这枚毒镖就会扎入阿寒脖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