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为何如此笃定,确定断肠人不在狱中呢?”
江郡守气得笑了出来,“晏瀛洲,你这是在戏弄朝廷命官!”
明明是大狱传出消息说断肠人越狱,又有裴家遭贼在后,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难道我说在,他便在,我说不在,他便不在吗?”
江郡守哼了一声,对苏雅集道:“苏大人,这厮满口胡言,信他不得。”
“江大人一口咬定我渎职,我只问大人一句,敢不敢与我做个赌局?”
“可笑至极!本官拿你还需问你不成?”
“苏大人以为呢?”晏瀛洲意味深长地看向苏雅集,“不如请你来做个裁断。”
苏雅集道:“晏司狱将我二人此处,到底有何用意?”
晏瀛洲答道:“江大人说我渎职,怪罪我纵容断肠人越狱,我少不得要自证清白。”
“要是断肠人不在狱中,我便立即认罪伏法,任凭江大人发落。”
“但要不是,”晏瀛洲嗤笑道,“江大人怕是要落个诬人清誉的罪过。”
大狱里的阴风吹得烛光摇晃不安。
江郡守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扭曲。
“放肆!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
“江大人不妨和在下打赌,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一时玩笑,不至毁了大人英明的名声。”
晏瀛洲的眸子微微发亮,像黑暗中潜伏的野兽。
“江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反了反了!
连一个小小的司狱都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
“哼,本官有何不敢?”
他狞笑道:“要是晏司狱输了,不仅要认下这条渎职罪,还要自断手足,向本官赔罪。”
晏瀛洲淡然道:“既然筹码下了,那赌局既成,还请苏大人做个见证。”
苏雅集从未见过这么儿戏的场面。
但他还是点头道:“不知晏大人要的是什么?”
晏瀛洲道:“还是先请二位大人随我来吧。我要的,江大人给得起。”
江郡守见他如此笃定,心里有些犯嘀咕。
但他刚才被晏瀛洲激得上了头,只觉得有损颜面,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直接将晏瀛洲处置了多好。
大话已经夸下口,他要是反悔,苏雅集难免觉得他信口开河,对他仕途官声影响不好。
江郡守内心纠结之际,晏瀛洲命人从一间十余人的牢房里拽出个半秃的男人。
“大人请看,断肠人在此。”
江郡守哑然失笑道:“你凭什么随便抓个人就说是断肠人?晏瀛洲,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晏瀛洲命人捋起他的袖管和裤腿,将手腕和脚踝处磨出的老茧展示给二人看。
“断肠人被囚狱中,戴了十几年的手铐脚镣,这层厚茧并非一两日磨出的。”
江郡守还想狡辩。
晏瀛洲道:“目前坐牢最久的囚犯不过三年多,而且未曾佩戴脚镣手铐,大人不信可查狱典记录。”
江郡守费尽唇舌来辩,都被晏瀛洲以事实一一驳回。
他瞠目结舌道:“断肠人坐牢十几年,为何胡须头发反倒短了那么多?”
“我见长了虱子,命人帮他修了修。”
江郡守转了转僵硬的脖颈,艰难地问道:“晏瀛洲,你想要什么?”
苏雅集也回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