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窗。张柠按下车窗,公园里的风唰唰的扫进来,沈和安深嗅了口,叹道:“欸,京城啊!”
张柠笑,回头问他:“有没有一种要穿越的味道?”
沈和安愣怔。
张柠望着一排又一排好像怎么都走不尽的松柏,回想起小时候,刚搬到北京时,他和周晨两个人激动的从北锣鼓巷跑到南锣鼓巷,又从南锣鼓巷跑到后海,后海到鼓楼,鼓楼上安德路,安德路到广厚街,直接蹿进地坛公园,在里面追鸽子捉迷藏。
周晨心眼儿多,又不喜欢他,老是藏着藏着就先自己跑了,留他一人像个小鬼魂似的在公园的老松柏里游荡。
常常被公园那些兽型的石雕吓到,盯着他们猛看的话,总有下一秒他们就会活过来的错觉,然后在公园恐惧的哇哇乱叫。
周晨也不是真的跑了,每次最后都还是会回来,把吓得不行的他领回家,不会安抚他,只会嘲笑他:“那些不过是石头而已啊!”小时候,不管去哪里,不管周晨有多嫌弃他,但从来没有一次真的把他丢弃过,最后总是会带他回家。
就这样长大。
“这是我小时候来的最多的公园。”张柠笑开。
车将地坛公园的风景甩在身后,沈和安还探头出去回看:“找时间得来逛逛!”
“我小时候公园里可破了,现在收拾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地坛有书市,里面啥都有卖的,这次能撞上的话,带你来看看。”张柠也不知道地坛的秋季书市过了还是没开。
在张柠的指挥下,司机拐进了北锣鼓巷,往南走了一段,右转,拐进华丰胡同,进了胡同巷子一点点,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了。三人下车,在张柠的带领下,才往前走了两步,张柠一抬头就撞见站在街边窄巷口的周建军,白发,黑框眼镜,白马褂,黑裤子,黑皮凉鞋,身体向前倾着,手里居然拄着拐杖。
才五十多,已经有了七十的模样。
张柠驻足不前,沈和安跟着停下,也抬头望过去,看到银发满头的老人站在不远处,佝偻着身体,又心酸又无助,张柠的继父。
对看了许久,周建军用拐杖杵地催促:“快进屋快进屋!”慌乱的转身往屋里走。比起张柠的无措,他一样也是异常紧张。
隔了四年,周建军的容颜变得厉害,面对张柠,依旧寡言,或者说,不知该如何言。
张柠无法迈步往前走,周建军外貌上巨大的变化让他震惊的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脑子里一直吵闹着盘问着,难受到心肝都要爆了。
沈和安再次握上他发凉的手,牵着进屋。
四合院不大,院子里有棵大槐树,青砖的地面上放着各种盆盆罐罐的花花草草。拾掇的非常干净,中年保姆迎出来,搀扶着周建军进屋,不忘回头招呼张柠和沈和安:“快进屋坐,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老爷子可盼好久了!”
沈和安牵着张柠进屋,保姆看到他军装肩上的两杠两星,向周建军惊叹道:“大哥啊,还是个中校呐!”
沈和安冲周建军和保姆笑笑,先喊:“爸。”
周建军还没坐到沙发上,浑身一颤。
张柠跟着介绍:“爸,这是我对象。”
周建军坐到沙发上,仔仔细细的盯着沈和安看,一身笔挺军装,五官正气,尤其一双眼,精神的像鹰一样。
就算心底还搅着疙瘩,但看到这样一个人物,周建军是无话可说的,只能叹着:“好,好,不错不错!”
沈和安还牵着王颢站着,周建军太紧张都忘了招呼他坐下,张柠也紧张的忘了所有礼数。保姆阿姨看到僵硬的几个人,赶紧招呼着:“都坐啊,东西放下,坐下来好好说!”
周建军这才跟着附和,招手喊沈和安:“坐,坐。”
张柠把东西放到一边,挨着沈和安坐下。
周建军看看张柠,又看看沈和安,再看看两人中间的王颢,三人坐一起,倒也挺协调的。
张柠正式介绍:“我对象,沈和安。我儿子,王颢。”说完教王颢:“喊爷爷。”
虽然来之前练习了很多次,王颢还是怯怯的半藏在张柠身后,小声的喊:“爷爷好。”
周建军连忙应着:“嗯,好,你也好。”应完喊来保姆,给王颢拿了盆水果。完了困惑的看着张柠和沈和安,特别小心的问着:“亲的?”眼神落在张柠身上,问的确实沈和安。
张柠简略的说了下王颢和沈和安的关系。
周建军听后沉默许久,再看王颢的目光就像亲爷爷看亲孙子似的。沈和安看到,偷偷捏了捏张柠。
张柠反手捏回他,周建军的善良,他一直都享受着呢。
“他喜欢画画,画的很好。”张柠没忘这个茬,把王颢的画本掏出来给周建军看。
周建军只翻了两页,就喊王颢:“来,过来,来爷爷这边。”他喜欢会画画的孩子,张柠得意的和沈和安相视一笑。
周晨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东西不多,笔记本电脑加几套衣物,还有一些印好的资料,收拾起来特别快。
在他收拾期间,谢晓宇抱着他的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发呆,直直的盯着某一处的眼神好像得了痴呆症一样。
周晨拎着行李箱出来,戳他肩膀:“你东西都带了吗?“
谢晓宇“啊啊”的惊讶回头。
周晨趁机从他怀里夺走他一直抱着的包。
谢晓宇跳起来想要抢回包。
周晨一转身,拎着包走远,边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