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淡淡问,反正他是睡不着。
沈轻寒:「我去灭了烛火。」
然而,他这一下床就后悔了。白水翻了身,直接背朝他。
烛火暗了,沈轻寒心塞地回到床上时,从背后搂过白水。不过,这么抱也还成。
白水背后一僵。
不知总觉得亏大发了。
夜深了,闻着鼻尖下的发香,感受怀里的温度,沈轻寒兴奋地压根睡不着。见白水不再动静,他小小地把人翻了个身,黑暗中,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白水那精致的轮廓线条,就好像一笔一划勾勒在眼里似的。
白水没有睡。因为沈轻寒这么把他捣鼓,能闭上眼就不错了。此时,两人再一次面对面,他能清晰地听到沈轻寒的呼吸声,真的是太近了……
抬手轻轻拂过白水脸上贴着的发丝,沈轻寒不经意间发现白水的睫毛微微在颤抖,不觉勾起了唇角——他说,这种同床共枕的方式,他自己睡不着,白水就更别提会睡得过去。
不过,倒不知道,白水这故意装睡的样子……嘿,真讨人可爱。现在不证明性地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之前所费的心思?
于是这么着,沈轻寒眼下只有一个心思,他想摘下近在眼前的面具,看看他惦记许久的小蝴蝶。
指尖悠悠划过那小挺的鼻梁,再到微微抿紧的唇瓣逗留一会儿……
白水:「……」这混账,是在轻薄自己么?
然而,不动声色地把指尖收回,沈轻寒这才伸手去取那半张面具。不过可惜,他才碰到面具的一边就被白水忽然一个钳手给制止了动作。
白水说,「你做什么?」
沈轻寒尴尬笑笑,「有、有蚊子。」
去你的有蚊子。别说方才贴他嘴上的是某蚊子粗大的胳膊。白水明显不信。不过,这个时候,他就不揭发沈轻寒怪异的动作,「早点睡吧。」
语毕,淡定地在沈轻寒怀中翻回身。但,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大半夜的,他们这样真的好么?
当然不好。
此时此刻的沈轻寒特别懊悔。早知道,他直接来个愉快的亲吻,量白水再傻也能看得出来他什么心思。
可是,没机会了。
翌日,天蒙蒙亮,彻夜未眠的白水背着沈轻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比杀人还累。
沈轻寒动了动手臂,打了个哈欠,「白水,你醒了么?」
「嗯。」白水起身直接越过沈轻寒下床。昨夜,他和沈轻寒竟是合衣睡的。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白水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缕游魂似的仲黎。
白水眼皮一跳,下意识就朝人出手。很快,两人就在屋里打了起来。更快,仲黎敌不过白水,被白水一头摁上了桌面,「你是何人?」
「……」仲黎的脸可疼了,大概是脸已经被白水让桌面给拍肿了。
沈轻寒点起蜡烛,这才看清了来人是仲黎。话说,自在千千府让人去准备回宫的琐事,他似乎已经好久没见过仲黎了。
沈轻寒:「咳,那个白水,他是仲尚,我的仆从。」
「主子……」白水放开手,仲黎泪流满面地从桌上起开,真恨不得扑上去求安慰。
「行、行了,你是怎么回事,先前都上哪去了?」沈轻寒拉开椅子,示意人坐下来慢慢说。
这回,仲黎不客气地坐下了。抹了把眼角的心酸泪,开始禀报他失踪这几天来的起因经过结果。
(三十八)
失踪前一夜,仲黎一直守在沈轻寒的屋顶上,无聊到只能仰头夜观星象(……)。
夏季的晚风徐徐吹过,带来温凉的大地气息。这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某个角落逃窜。看那身形,大概有人那么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于是,仲黎揣着疑心追了上去。
然而仲黎不知道的是,那个身影并不是可疑之人,而是原本蹲在附近同样守夜的四斗。
没办法,夏天太热闷得慌,晚上更是燥热,四斗忍不住吃了不少西瓜。这不,西瓜这种水果可利尿了,四斗憋得慌,但又不好意思随处小便,只能跑去远点的茅厕解决。
谁知半路上,被仲黎给盯上了。
四斗是十四暗卫里最胆小的一个,发现后头有人跟着,结果一紧张,给跑错方向了,与茅房背道而驰,误入后院的小竹林。
仲黎快步跟上,一把逮到人的后肩,「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千千府,嗯?」
四斗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尿了……
仲黎:「……」
「我、我……呜呜呜……」四斗发现自己尿了,脸丢大发了,索性捂着裤裆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仲黎:「……」
等四斗哭完了,仲黎靠在竹上都快打起瞌睡。见人抽噎着从地上起来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他连忙把人抓住,反身扣压在地上,「哭完了?哭完就告诉我你打哪儿来的,不然我就动手了啊。」
四斗扭过头时,再一次泪眼汪汪,「你、你干什么抓我,我又没有得罪你呜呜……」
亲娘的,这眼泪得有多不值钱才能哭得稀里哗啦跟面条似的。看人如此可怜兮兮,但仲黎并没有放下警惕,「你大半夜出现在千千府,行为可疑。」
「那你呢,大半夜不睡觉干嘛跟踪我?」四斗把嘴一撅,珍珠般大小的眼泪落了下来,那模样有多难过就有多委屈,「你好像也不是千千府的奴才吧……我只不过出来尿尿而已,你干嘛这么凶!你看,我都被你吓尿了拉!」
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