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三,沈轻寒出来了。」
问三:「……」
对面,沈轻寒敲响了白水的房门。
白水打开门,只见沈轻寒手里拿着一张长得很像银票的纸,「有事?」
沈轻寒见人似乎没要请他进屋的意思,心里默默有点小失落道,「也没什么事,」然后把银票塞给人,「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好。」
银票?白水皱眉,「什么?」
「这是你当初下聘礼的钱。因为聘饼一直搁在千千府里没人吃,都发霉了,而且,这聘礼我是不会收下的,所以,我让人把剩余的聘礼都拿去四处散了换了钱给你。」沈轻寒摸摸鼻子道。
这人还真是心细。白水说,「多谢。这么晚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沈轻寒突然伸手挡在门缝中,白水迫不得及时收手,「当心!」
沈轻寒撑开门,揉了揉被压疼了的小拇指,抬眼时,白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可还有事?」
有,当然有。自那天说不再插手他和白隐的事,白水就没多少出现,沈轻寒现下的状况好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借给钱的事敲响了门,白水竟如此冷淡地收了钱就没二话,他哪儿能啊。
可是,这人见着了,话也说了,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见人没回应,只是用有些幽怨地眼神看着自己,白水就疑惑了,「你……」
「那个,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沈轻寒情理急间发现白水的面颊上有个小红点,于是清了一下嗓子,说,「晚上蚊子多,你多注意些……」
白水:「哦。」
「那……你早些歇息。」语毕,沈轻寒面带尴尬地转身回了房间。
房里,沈轻寒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白水关了门后把银票收好,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沈轻寒方才莫名其妙的样子,不觉叹了口气,「算了。」
翻身就睡。
屋檐上,问三说,「他们熄灯了,咋们按计划行动。」
漫漫长夜,皎洁的月牙从乌云里缓缓拨出,夜空下,有人点燃迷香利索地戳进窗纸,透过月光的照射看清屋里的人不再有动静便撤回迷香。紧接着,问三扔掉手里的迷香后朝白水房外的东茂打了个手势,「跟我上。」
还在点迷香的东茂手一抖,轻声道,「等等,那里头叫白水的,我还没放完迷香呢。」
「冯管了,主上有命,今晚勿必带走沈轻寒,其他人,无关紧要。」问三说。
东茂:「可是,据我这几日观察,这白水似乎武功不弱,我怕迷香对付不了他。」
问三:「哼,主上特制的迷香“暗迭”,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一般人闻上一下就直接倒地不起,丧失意识,即便内力深厚的高手也会瞬间软弱无力,任人宰割,比起吟魔教的“无异子”,厉害着呢。」
于是,问三率先打开门,走到床前翻了一下沈轻寒的领子,看到颈间的一颗如红砂般大小的红点外布满细细碎碎的血丝后唇角一弯,俯身将人捞起来扛上肩,「走。」
就在问三扛着沈轻寒踏出房门没几步,问三和东茂就双双停下了脚步。
抬眸间,前头地上躺着后备的二茂和西茂,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面色淡淡,根本没有被「暗迭」迷昏的痕迹。
「把人给我。」白水说。
没想到,东茂说的不假,这白水不是一般人,他低估了。「给你,凭什么?」问三冷笑一声,然后警觉地把沈轻寒丢给东茂,「东茂,你带上人先走,我来会会他。」
「那你小心点。」东茂扛起人,把腿就跑。
白水一个翻身,直接无视问三,瞬间挡住了东茂的去路,「把人给我,大半夜的我很困,不想动手。」
什么情况?问三愣在了原地。
娘的,这人到底是谁?东茂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
白水眼一眯的同时,伸手就要去抓东茂身上的沈轻寒。可惜,被突然前来的问三挡住了臂膀,问三使出招数,他只能接招。
东茂见势紧了紧身上的人,赶紧飞身离去。然而,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开问三的白水再一次挡住东茂的去路,「我说把人给我,你是聋了么?」
东茂差点一个踉跄间,白水的身后多了十来个人将一团他围住。
东茂说,「哼,要我把人给你,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二十四)
只是一瞬间的刀光剑影般,一团十来个黑衣人数数捂着裤裆面目挣扎地倒下,跳上高墙的东茂扭过头时,只见白水不知何时掐着问三的脖子,手握一柄软剑迎面而来。
那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他十来个弟兄。
白水拧着问三的脖子将整个人竖在东茂的眼前说,「把沈轻寒给我,我把他给你。不然,即刻拧断他的脖子。」
看问三一脸即将死翘翘的样子,东茂于心不忍,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他不能看着问三死。
问三挣扎着说,「东、东茂,你走……」
东茂红了眼,毫不犹豫地把沈轻寒扔给了白水。与此同时,白水将问三丢了过去,稳稳地接住飞来的沈轻寒。
东茂扶着问三哽咽,「二茂西茂他们都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也死。」
问三抚平气息,「就算我现在不死,没带沈轻寒回去交差,主上也会杀了我。」
「你傻啊,」东茂抹了一把眼泪说,「那咋们就不回去交差了。」
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