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面,柴进正坐在叔叔榻前放声恸哭,如今的柴城已不是过去那雍容文雅的样子了,从前丰润的脸上现在瘦得两腮凹陷下去,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嘴唇毫无血色,眉间川字纹深锁,一副愁苦不幸的样子,头上扎了一条帕子躺在那里,眼看出气多进气少,竟似马上便要毙命一般。
皇城的继室含泪出来劝柴进,道:“大官人鞍马风尘不易,来到家中,且休只一味哭泣,却该想个主意才好。”
柴进连忙给婶婶施礼,问:“婶娘在上,我家乃是前朝皇族,一向受官家礼遇,怎的有人敢欺到我家头上?”
夫人拭泪答道:“这便是得意狸猫凶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还怎说得从前?此间新任知府高廉,兼管本州兵马,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倚仗他哥哥势要,在这里无所不为;带将一个妻舅殷天赐来,人尽称他做殷直阁。那厮年纪却小,又倚仗他姊夫的势要,又在这里无所不为。有那等献劝的卖科,对他说我家宅后有个花园,水亭盖造得好,那厮带许多奸诈不良的三二十人,便如抄家般直入门里,来宅子后看了,便要发遣我们出去,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