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这些年不见,你现在不过凡人之躯,性子竟然丝毫未变。我终于确信,你是当年紫微天尊了。”
“是么?我却有些不信。”方婪声音飘渺,仿佛马上就要消散在风中。神情却平淡自持。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仅仅只是虚影而已。
却华贵非常,珠玉加身,宛若神人。
头戴鹿角,华衣流彩,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乘风而下,仿佛轻云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雪。
长袍广袖更是在狂风之中时而鼓起,时而飞张。
那人注视着方婪,像是在打量判断,终于说道,“果然不复旧日容貌。”
方婪神色平静之极。
那人或许也有些看不下方婪这种淡然之态。
突然轻笑一声,缓缓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让方婪再也无法平静下去。
看到对方脸色骤变。
那鹿角人笑意渐深,身形倏忽间淡去消失不见。
正在工作,厉荣泽忽然心神一动,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十分不确定。
他掏出手机,正要给方婪打个电话,那边助理就叫他赶快过来。
厉荣泽答应了一声,却拿着手机匆匆走到人少的地方,拨通了方婪电话。
音乐响了一会就被接听起来。
那边传来方婪清淡的声音。
厉荣泽马上觉得心中一定,轻轻叫了声,“婪哥?”
“嗯?”
“没事。”
方婪已经回到s市,并且已经站在了周亚阳酒庄门口,这时停了下来,“怎么了?”
“晚上我想吃炸小黄鱼。”
方婪平淡无波的表情生动了一些,“还有呢?”
厉荣泽眼睛一亮,这是让他点菜?
他正要开口,胳膊直接被拉了一下,那个助理干脆找了过来,着急道,“厉哥,马上就开始了,真的不能再等。”
方婪听到那边的声音,然后就听厉荣泽快速说道,“我要吃肉,鱼肉,猪肉,牛肉,羊肉。”
方婪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他最近沉醉修炼,他们俩很长时间都没一起吃饭了,厉荣泽好像馋的有点狠?
不过他这种要求,只能让他想到两个字,就是“火锅”。
方婪轻笑了一下,神色又淡了下来,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他走进酒庄。
周亚阳和张小宁已经在等着他了。
方婪抱歉了一下自己迟到,随即就和周亚阳说起生意上的事情。
张小宁还是之前的样子,坐那一声不吭喝红酒。
其实之前他们没闹别扭的时候,张小宁在这方面上依旧是插不上话的,但是气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因为插不上话,他有时候会特意插科打诨,像是非引起注意,表明下自己的重要性似的。
其实没有太复杂的内容要商量,现在形势很好,方婪眼光也极准,很多细节都是早就商定了的。
之所以还这么每过一月见个面,一个是想大家聚聚,另外一个就是想缓和下方婪和张小宁的关系。
现在周亚阳对张小宁也挺有好感的,算是拿他当朋友了,因此也没像过去非要争个高下,反而为张小宁考虑起来。
他也不愿意大家闹得不开心。
毕竟都是多年朋友。
方婪难得有些神思不属。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什么,目光漂移,一直没吭声。
那边周亚阳已经和张小宁聊了起来。
说了几句,忽然又转头问方婪,“陈氏那边找我救场,要不要去?”
方婪“嗯?”了一声,惊醒过来。上一次和陈向远达成协议,他帮了陈家一把,算是雪中送炭。但是却只是解燃眉之急。陈家的问题,是一代代累积下来的,就像是贴着红墙生长的香樟还有广玉兰,早晚会顶破地基。除非能舍得下心,现在就把枝繁叶茂,生长多年的树砍倒。
人家是否狠得下心,方婪不知道,也懒得插手。
能不能过去这个坎,就看陈氏自己。
只是没想到现在怎么找到了周亚阳?
“钱?”方婪只问了一个字。
周亚阳摇头,“陈家现在准备抽身出去。往海外发展,专心当巨贾。”
方婪惊讶得很,“这都能抽身?”
周亚阳摊手,“谁知道呢,这不是来找我帮忙?”
方婪摇头,“那就随你。”
“随我敲他一笔?”周亚阳笑问。
方婪随意点头。
周亚阳摇摇头,又和张小宁说起来。
没一会,方婪就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了酒庄后院。
这是一片纵横四十株白桦树构成的树阵。
已值深秋,白桦树苍白的树干密密交织,挺拔矗立,直达天际。和浅蓝色,纯净的天空映衬在一起,如同水中倒影,干净得不可思议。
树阵之下,铺就深红色的木地板,落叶已经铺了薄薄一层。
人居就这么和自然悄然搭接,察觉不出丝毫突兀和雕琢的痕迹。
方婪注视着眼前的风景,目光却飘到了远处。
他曾经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现世生活了数十年,一朝得知自己能够修真合道,竟也自然而然接受了。
但那鹿角人说的话,他却一时没法消化。
方婪微呷了口红酒。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忽远忽近,飘渺不定的声音,不,应该说从他听到这句话之后,这个声音就没从他耳边消失过。
那个人说,“‘你’确不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