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喝道:“住口!”
萧谅深知萧奕多疑,越是把罪责往身上揽,他越是疑心另有内情,只不过这招险棋,稍有不慎便是飞蛾扑火。他现在早已顾不得许多,只求能保住云昭,至于萧云详,他的手脚做得越多,败露的可能越大。
萧奕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得宫人来报,也不知说的什么,只在耳边轻声回报,惊得他脸色大变。
萧奕说道:“来人,扶秦王在偏殿稍歇,带莫萱即刻前往丽华阁。”
他说完便冲出重华殿,往丽华阁方向而去。萧谅看得奇怪,那丽华阁距离父皇寝宫不远,为何要带莫萱去那里,究竟所谓何事,竟让父皇平日的镇定全无。
萧奕急急冲入丽华阁,却见无执侧躺在床上,吐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枕套和半边被子。他见萧奕来,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伸手向他。
太医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赎罪,无执公子的毒性不减反增,已经回天乏术了!”
莫萱正被人押进来,听得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与无执痛苦的呻/吟夹杂,传入萧奕耳内格外刺耳。
萧奕抱着气若游丝的无执,惊惧不已,问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3章 第 113 章
无执是洱海一个崇佛人家的孩子,他成天听父亲念叨乐善布施,对事不可强求,每每不以为然。父亲所想者不过是一生顺遂,他向往的却是沙场征战。有一天,父亲拿着公文发愁,说上头要找一个与画中人相似的人。他偷偷打开看去,便见那图画与自己的面容有七八分相近。公文是王族发出,显然此事非同小可,父亲不愿让自己出头,便要推脱找不见人。
他瞒着父亲偷偷的去了王宫,向洱海王自告奋勇,便得知是卧底东陵的大事,兴奋不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莫萱公主,在百姓心中犹如圣女一般的人。她的个性傲慢,几乎不拿正眼看他,只令他服下三颗丹药,便着令人送他去东陵。
那三颗丹药每隔十天服一丸,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常常疼痛不已。莫萱曾经说过,他若熬不过,只有死路一条,也不要想着为国尽忠。所幸他身体甚好,等到东陵地界,竟是完好如初。他不知这药有什么作用,反正从被擒后与萧奕这十几年相处间,并无任何不妥。
回想那十几年,他都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会主动回应那个冷漠帝王在床上偶尔的温柔爱抚。那时候他百般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是无法控制,到最后越陷越深,慢慢的忘记自己是个洱海人,是带有任务的细作。
想到那时候他在兰贵妃宫中偶然见到莫萱,惊讶不已,当天晚上便想要夜探宁馨宫。萧奕知晓以后,便将他五花大绑,那时候大为震怒,以为他觊觎兰贵妃。他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只是低头不语,萧奕便当他默认,那一阵子几乎夜夜临幸宁馨宫。他有些看不懂萧奕的做法,不杀自己,反而宠幸兰贵妃,这是什么道理?
萧奕去宁馨宫太勤,使得他害怕起来。他不知莫萱怎么会潜入东陵皇宫之内,又知她自小善用蛊毒,不免担心她会对萧奕不利。若是告知他实情,又担心他会处死莫萱,所以那天他偷跑去找莫萱,想要问她为何潜伏在宫中。没想到的是他人还没进莫萱住的屋子,便被暗卫带到了萧奕的面前。
“你喜欢诤儿那个乳母?”
“卑职不敢。”
“来人,即可处死那个宫女。”
“陛下,万万不可!”
“还敢说没有!看来处死真是轻的了,不若先切下她的手。”
他不明白萧奕震怒的缘由,只是脱了衣裳向他求欢,想要借此让他息怒。以往他一旦主动,萧奕的脾气就会好上许多,那次却格外愤怒。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只跪在那里受鞭子狠狠抽打,到最后昏昏沉沉的任由他在身上发泄。
他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萧奕的脸色带着些后悔,又很是不悦,说道:“朕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你都是朕的人。”
他苦笑着,说道:“无执不过是玩物而已,陛下何必动怒?”
萧奕之后数日仍是有些不悦,但好歹放松了对他的看管,也没有对莫萱做些什么。他心中还是害怕,挣扎了许多之后,终究还是向萧奕坦言了莫萱的身份。
没想到他听完以后,竟是有些欣喜,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也不处置莫萱。无执从那时起,便可自由出入,还可以学习武艺。那一阵子,萧奕常常叫他在身边伺候,只是赏月观画,品茶下棋,便是床第之上也温柔非常。
可是他心中想着自己终究背叛了洱海,是一个罪人,总有些心不在焉。萧奕似乎察觉到这点,竟然派他出宫办差,那几个与他一同出任务的暗卫还常常不见踪影,可他不知为何,每每生出逃走的念头,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宫里走。
那一天,他照常服下萧奕送来的药丸,当下便剧痛不已。他每次出宫,萧奕就会送来药丸,吃得久了,竟也习惯,慢慢的疼痛越来越少。他对萧奕生出的那一丝丝情意,轻而易举的被这几颗浇灭了。他又变成了那泥雕木塑,任由萧奕玩乐。怎奈萧奕似乎瞧出他的不乐意,便越来越少见他伺寝,只派他办些任务。
那时候他看不透,以为萧奕要杀自己,完全不需要下毒这么麻烦,怎会想到会是季淑妃私下换了□□,倒让他误会萧奕。
那时候萧奕第一次见他毒发,便放他离去,只